Ἔρως

胡言乱语 一口破锅

地平线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黑夜降临,Jack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家族的使者已经失去了耐心,年轻的血族还在试着拖延时间。他和Sammy相处的时间简直太宝贵了,每日探讨文学和医学让学者最初对于陌生人的戒备大大的降低,昨天聊到酣畅,Sammy甚至亲密的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疏远而又礼貌的尊称。

时间还是太少了,Jack不由后悔起来,他如果在最开始厚着脸皮,至少在Sammy露出疲态的时候赖着不走,好心的学者说不定会请他吃一顿便饭,运气好的话还能留宿在他的沙发上。

在Jack辗转到这个不知名小镇整顿自己,打算去往另外一个大城市隐姓埋名的时候,这个人类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迅速夺走了他的视线,Sammy从头到脚都符合他的胃口,以至于他在近距离闻过他的味道之后,对其他的人类都丧失了吸血的欲望。不愿意将就,生存的需求使得年轻的血族迫不得已,让周围村子的牲畜开始遭殃,Jack甚至把自己饱餐一顿的进食挤压到了一个月一次,牲畜失踪,被吸干血之后抛尸荒野,规律进食就是违反血族生存的大忌,他们要么圈养人类血奴,在巢穴里补充转化的血仆,延续自己的血统,要么就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要知道,教廷和吸血鬼猎人蠢蠢欲动,北方被剿灭了好几个家族,他们有的被骑士押解回教廷接受审判,或者被猎人直接动用私刑解决。

幸运的是使者比敌对势力更早一步找到了他,对他下了最后通牒,必须离开,或者转化他,带着让他着迷的人类一起离开,Jack惨白的脸色甚至在听到这个词之后有了一些红晕,被使者狠狠的嘲弄了一番,“你要就直接把他变成你的血仆,要么你就早点去告别,我不想听你犯蠢的借口。我只是来传话顺便救你的命,这里有血族的消息已经被教廷得知,他们很快就会派出走狗,被他们撵上,起码要去没有人烟的地方躲个20年。”使者弹了弹笔挺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赶往下一个可怜虫的地址,他们的种族必须要延续,咬穿人类的脖子,把他们吸干或者直接转化为血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有些小崽子分不清主次。

Jack敲响了学者的门,门牌上印着S.W的缩写,在夜风里来回荡着,有着褐色柔软短发和浅色眼眸的年轻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容易让人丧失戒心,他耐心等候着学者给他开门。被云层遮盖的月亮露出一点,给需要烛火照明的夜晚增加了一丝光亮。Jack一路上都在研究自己的措辞,他希望Sammy在知道他是血族之后还能友善的对待他,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喊!不可能的!人类被教廷洗脑了那么久,就算可以获得长生不老的办法,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尝试,付出的代价简直太大了,白天不能出门,不能只射阳光,所有的食物只能过一过嘴,让他们饱腹的依旧是鲜血。Jack是纯种,但他在游历的这些年品尝了不少人类的食物,寿命虽然很短暂,但是人类研发出来的美食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代表作。

给他开门的是在Sammy家里帮忙的厨娘,在识字的老爷家帮忙让她学着上流社会太太们的做派,不知道在哪里翻出来的一块蕾丝花边布料,被裁成了小方巾,被时不时拿出来捂着嘴。没等Jack开口她抢先道:“老爷休息了,他今天不见客。”

Jack断定她在撒谎,平日里厨娘一定会捂着嘴跟他说话,今天却着急想把他打发走。“我马上就要离开了,Winchester老爷是我在镇子上唯一的朋友,我必须要跟他道别。”Jack嚷嚷着,在厨娘把他扔出去之前猫着腰躲过了阻拦。冲进客厅的Jack目眦欲裂,Sammy被布条堵住了嘴,被绑在餐椅上,平时一丝不乱的头发明显被弄乱了,他盯着Jack,下巴一直指向大门的方向,要他快跑。

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从Sammy的房间抱着一堆东西走了出来,客厅里出现的Jack让他把手里的东西全扔在地上,拔出了绑在腰带上的刀,他吹了一声口哨,厨房里还在往嘴里塞肉的同伙匆忙跑出,两个匪徒对着Jack形成夹角的攻击。

“我劝你们最好自己跑,不跑的话等下怎么死都不知道。”年轻人解开下巴的系带,遮风的斗篷掉落在地上,正面面对他的匪徒在看到他一身装扮之后,眼前一亮,以为来了一只不怕死的肥羊。

Jack穿的特别正式,本来想要跟Sammy好好表白却被一群宵小破坏,还在他即将告别的夜晚。

“不怕死的少爷,把你身上穿的戴的都脱下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一马。”匪徒比划着,刀在Jack的眼前戳来戳去,没成想,被青年一把握住了手腕,瞬间就被扭断了手。惨叫声把在门口望风的厨娘吸引过来,Jack快速把身后的匪徒解决,厨娘见势不妙想要逃跑,被Jack一个手刀批晕。剩下那个鬼哭狼嚎捧着自己断手的倒霉鬼,见此情景也不敢嚎了,往墙上咚咚两下磕晕了自己。

世界安静了。

Jack松开堵住Sammy嘴的布条,“天呐!Jack!你没有受伤吧!”Sammy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租下这套房子之后这个年轻人总是在太阳落山之后前来与他一同探讨文学和科学,从未在他面前显露过这么好的身手,Sammy活动着被捆久了之后麻木的手腕,如果不是信任厨娘,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着了匪徒的道。

“以前学过一点...”“小心!”Jack看着Sammy扑向自己,之前往墙上磕的只是匪徒的障眼法,他忍着断手的痛苦拿刀直接向Jack捅过来,被扑倒的Jack闻倒了他难以抗拒的味道。Sammy的血在他面前喷射而出,染红了他看到的一切,见一击不中,匪徒夺门而逃,Jack盯着Sammy,脖子上的血管被割开,他的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张口说话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鲜血从口中涌出。

Jack拿开了Sammy捂住伤口的手,一小股鲜血再次涌出,他已经来不及跟Sammy表白自己的身份,Jack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四颗犬牙条件反社地冒出,克制自己不要把Sammy吸干,Sammy的香味越来越重,Jack饥肠辘辘,他俯下身尽情的吸食Sammy的血液,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香甜可口,心理的满足感超过了生理的需要。

被吸食血液加速了Sammy对死亡的恐惧,血液在喉咙里咕噜咕噜翻滚着,四肢末梢变得冰凉起来,Sammy想要冬天火炉旁边那条厚毯子,吞咽的声音在房间里愈发清晰起来,他会死吗?Jack为什么?...Sammy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血液加速流失让他的大脑短暂空白了一下,接着出现了经常在教堂布告栏里出现的名字:吸血鬼。

身体越来越冷,Sammy无暇去想为什么,他的嘴唇干裂的要命,比他急速降低的体温还要低的冰凉触感在他的伤口上滑过,被利刃割破的皮肉微微卷曲,被舔了一会的Sammy出血量逐渐减少,血水在他的伤口上结成了红褐色血痂,就像一朵曼陀罗。

Sammy迷迷糊糊,他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又冷又渴。

Jack拍了拍Sammy的脸颊,他喝的非常满足,比他预期的稍微超过了一点,年轻的血族没有丝毫犹豫,他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手臂上划了两道深深的口子,十字形的伤口让血液很快涌出,却像凝固的膏状体,红的发黑,散发着不死生物的味道。

Jack低头含了一口手臂上渗出的血液,捧起Sammy的脸,嘴对嘴喂了过去,残留在口腔里的血液和Jack的血混在一起,Sammy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血团被顶着舌根顺着食管滑下去,被喂食了几团之后Sammy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小腹像烧起了一团火,他的四肢还是凉的,愚钝的大脑在Jack把手臂递过来之后反射控制张开了嘴,一切有关吸血鬼的警告都离他远去,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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